佐樱校园文October and April （46）
进入阿佐回忆篇，话说这么晚了还有人吗~
October & April
By Ecthel
（46）
春野樱完成交接班走出医务室时，就看到佐助站在路灯下等她。
高悬于顶的灯光洒在少年身上，令他看起来恍若是某种栖身于夜色中的精魅，有着种不落凡尘的冷艳。
就算是忡忡不安的樱，也被那迷离的景色幻惑，甚至在他走到面前牵住她的手时，仍在兀自出神。
“樱……”他将她拉近，用气息，用体温，用声音包绕着她，令她无可逃避，“准备好听我的故事了吗？”
她想她一定是中了夜的魔法，被他恍恍惚惚拉入了往事的漩涡里。
黑发少年坐在轿车内，车辆迎风飞驰在道路间，穿梭在车窗里的夏风拂过他纯黑的发梢，将他畜得有些长了的黑发与一尘不染的白衬衫一同扬起。
在十字路口的红灯即将亮起前，车后忽然传来巨大的马达声，司机刚刚将车停在停止线后，一阵尖锐的呼啸就从少年耳畔穿过，似乎混合了口哨声、欢呼声、和放肆的大笑声。
少年逐着那阵骚动看去，只捕获了被车胎扬起的尘埃与改装发动机的噪音，以及已经变成了红色的交通指示灯。
负责接送他的司机摇了摇头：“现在的孩子真是太乱来了。”
“孩子？”少年有些迷惘地望着机车的方向。
“是啊，佐助少爷，他们是最近集结在这附近的不良少年。”红灯闪了闪，司机将车子重新发动，“也就是高中生的样子，每天都在这条街上飙车打架，真不把自己的未来当回事啊。”
黑发少年仍旧盯着道路前方，直到车辆起步，才慢慢收回了目光。
“高中不是就应该要开始准备大联考了吗？”少年喃喃道。
“佐助少爷肯定很难理解那些家伙吧？哈哈。他们和佐助少爷根本没有可比性，佐助少爷的前途像闪光的金子一样，那些家伙，只是社会的垃圾而已。话又说回来，少爷这次的成绩肯定会让富岳先生兴高采烈的。”
听到司机说到最后一句时，少年才勾了勾唇角。
回到家时，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来，管家已经张罗好了晚餐，却同时告知他：“富岳先生和鼬少爷要留在公司加班，佐助少爷不必等了。”
佐助的眼神微微黯了黯，但还是顺从地坐到餐桌旁，他固定的位子上。
即便从小就被告诫，吃饭时不可以东张西望，但当夕阳凄迷的光线浮入窗框，少年仍是不由自主地将目光转向了窗外，远处被染成金红的海浪翻滚摇摆，偶有远航的船只缓缓从占据了三分之一墙面的巨大玻璃窗前游过，仿佛满载着某些灿若晚阳的期待与渴望。
即便在吃完晚饭后，佐助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回自己的房间，他捧着本书，坐在客厅靠窗的沙发上，落地钟的时针转了一圈又一圈，少年手中的书页，却始终一页未翻。
只有紊乱的思绪，如海潮般，一遍遍荡击在脑海。
爸爸和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呢？妈妈今晚又会不会打来越洋电话呢？
刺眼的车前灯照亮庭园时，佐助兴奋地丢开手中的书，像等待许诺了带回礼物的父亲出差归来的三岁幼童，站在窗前眺望。
宇智波富岳迈进入户门时，将公文包和外套递给一旁的管家，一抬眼，就看到小儿子站在玄关的灯光下。
劳碌了一天的富岳根本没注意到佐助眼中的期待，明亮的的灯光将他看了一天文件的眼睛，晃得有些晕眩。他揉了揉太阳穴，对儿子说道：“这么晚了，怎么还不休息？”
甚至在佐助将手中的成绩单呈到他面前时，他还在下意识得找能够签字的笔，直到小儿子小心翼翼地出声道：“爸爸，这是我的成绩单。”
然而，父亲的面色看不出什么特别，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。佐助心中沸腾着的喜悦之情，顷刻间被泼上一盆冷水。
但恰似死灰湮灭前迸发的渺小光火，佐助带着最后一丝微渺的希望，再次小心地提醒道：“爸爸，我的录取成绩是全校第一。”
“嗯。”富岳只是简单地应了一声，目光紧紧锁在那张成绩单上，很久很久，他才抬头道，“鼬今晚留在公司通宵，你也早点休息吧。”
佐助的嘴唇颤了颤，似乎还想再提醒什么，但最终说出口的，却是无力的拖延：“我……我还想等妈妈的电话。”
“已经很晚了，佐助。妈妈一早就要去医院陪外婆，今晚未必会打电话了。”富岳低头看了看腕表，“十一点半了，已经超过你的作息时间一个钟头了。”
“是……”
少年微微低下头，同父亲道了晚安。回到房间后，他独自坐在桌前，没有开灯，就这样静静坐在黑暗里。
无论自己怎样努力，都比不上哥哥在父亲心中的地位。哥哥就像是明亮的太阳，而他只是反射着太阳光线的，看似明亮，实际却无光的月亮。
爸爸他，其实是并不喜欢自己的。因为他的到来，打乱了全家人的生活，妈妈是为了他才会放弃自己的事业。而他也永远追不上哥哥的步伐。如果没有他，他们三口人或许会比现在更幸福。
只有他，本来就是多余的，是不被需要的。
不被人需要的金子，和垃圾有什么区别？
他呆呆地坐在书桌前，静谧的深夜中，耳畔莫名响起了白日里机车的轰鸣，像是一种强迫似的病症，在脑中不断循环放大，彻夜不息。
失眠了整宿的佐助其实并不知道，父亲在回到房间后，将那张成绩单反反复复看了好多遍也没舍得放下，就连睡觉前也将它放在靠近自己的床头柜上。
Tbc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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